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托尔斯泰与雅斯纳亚波良纳学校

1998-10-03 来源:生活时报 古红云 我有话说

俄罗斯文学泰斗列夫·尼古拉耶维奇·托尔斯泰1828年8月28日诞生在距莫斯科195公里的图拉州的雅斯纳亚波良纳镇。这里有占地338公顷的托尔斯泰庄园,伟大的文学家、思想家列夫·托尔斯泰在庄园居住约60年,在这里诞生了享誉世界的文学名著《战争与和平》、《安娜·卡列尼娜》、《复活》等优秀作品。由于这些宏伟巨作,使托翁在俄罗斯乃至世界文学史上占有文豪地位,然而,在这些伟大的文学力作之后,托尔斯泰还树有另一不可磨灭的丰碑,那就是他在教育上的贡献,他的卓越应与文学同列,然而却鲜为人知。

19世纪50年代,作家致力于普及教育,他在庄园里创办了贫民学校———雅斯纳亚波良纳学校。这所学校同样留下了伟人的丰功伟绩。

托尔斯泰在给他的姨母的信中曾这样写到:“现在我有一桩不能放弃的诗一般的美好事业,那就是办学”。他收的学生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?那是来自雅斯纳亚波良纳的农民的子弟,那些祖祖辈辈斗字不识的乡巴佬。

雅斯纳亚波良纳学校是托尔斯泰的实践基地。他试图以自己崭新的教育方法,接纳贫民学生,旧时的传统的墨守成规的贵族式封闭教育,托尔斯泰极力反对,并努力摒弃,他要建立起开放的自由的教育模式,这么想了,他也这么做了,并且非常成功。他说:“学校从一开始就是自由地发展。”

从雅斯纳亚波良纳学校所实施的一系列教育手段措施中,我们不难看出托翁的教育思想,归纳几点。

一、不强迫、重激发,创造出一种自由、轻松的学习气氛,让学生们乐于上学。

雅斯纳亚波良纳学校创办之初,生源来自当地农民子弟,尽管托尔斯泰施以博爱之心实行免费教育,但如果是旧式的强迫的,恐怕也不能实现。雅斯纳亚波良纳学校招收了将近40名学生,其中还有3—5个女孩子,在当时,男孩子上学都困难的情况下,女孩子就更提不上,在她们的身后不知发生过多少故事呢!

曾是这批学生当中的菲利普在很多年后十分清晰地回忆道:“我们早晨到雅斯纳亚波良纳学校来上学,不受时间的限制,当我们干完家务活或父母允许我们来学校的时候,我们才到学校来。学校里没有传统的功课表,也不用打铃的形式来区分课时,每门课都很有意思,每人可以上他想上的课程,有人学地理,有人学历史,有人想学写作或绘画,有人只想看书。如果学累了,可以随便倚靠着睡觉,在墙角或桌子下面都可以。总之,我们感到非常自由,经常一整天呆在学校里,到很晚才回家。”托翁在他的文章里也曾写道:“从组成这一大部分的孩子们,让我们看到了最令人愉快的现象,是他们对学习如此的爱好,以致父母们也被孩子们的愿望所征服,自觉地无意识地感觉到学校给了他们的孩子们许多好的东西,不能让孩子们退学。”

二、鼓励激发创造性,实施符合孩子身心发展的生动活泼的教学方法。

托尔斯泰在教学中特别重视发现和激发学生的创造性。他说:“学生虽然是小孩,但也是人,也有和我们一样的需求,和我们同样的思维方式。想学习,由此来上学,因此他们能非常轻松地结束学业。”有一次课上,列夫·托尔斯泰给孩子们出一道作文题:写一则以俄罗斯谚语为题材的小故事,孩子们认为太难了,马上都跑开了,去干他们自己原来想干的事。

三、对教师的要求是出于教育规律的需要。

托尔斯泰说:“教师总是不由自主地力求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教授方法,教授方法越适合于教师,那就越不适合学生。只有那些让学生认可的教学方式才是准确可信的。”他认为:“对于教师来说,最可怕的是墨守成规,智力懒惰。”在他的雅斯纳亚波良纳学校,托尔斯泰亲自挑选教师,与他们一起商讨教育观点和看法,制定教学计划,经常要考虑到学生的具体情况,根据学生的需求相应进行调整。在他的学校里,有时开始上课时是宗教、历史,而结束时却是语法课。有时师生入了迷,将一节课上成了三节课,经常出现该下课了,而学生们余兴未尽地喊叫:“不,还上,还上……。”或者“讨厌……。”

托尔斯泰认为:“教育事业本身就是一门艺术,艺术是没有终极和顶点的,所以,教育的发展和完善是永无止境的。”

四、建立一种相互尊重的平等的朋友式的师生关系,充分肯定和欣赏学生,并常常持自我批评态度。

托尔斯泰与学生是建立在相互尊重热爱的基础上的师生关系,这一点尤为突出,正是他脱去了师道尊严的外衣,才真正吸引了农民的孩子们,使他们受到了适合他们天性的教育。在托翁面前孩子们完全无拘无束,既不会精疲力尽,也不会失去乐趣。当托翁看到应该放松一下的时候,他会出乎意料地对学生大叫一声:“追我!”然后先跑到花园里,孩子们从座位上飞奔出来,去追赶他们的老师。他的学生,雅斯纳亚波良纳学校的农民B·C·莫罗佐夫回忆道:我们围追尼古拉耶维奇,从前面、从后面、从他的腿下面钻,相互投掷雪球儿,他被投中,背上落满了雪沫儿,他奋力抖落身上的雪,但仍兴奋地跟我们玩儿,就像一头犍牛,忙坏了我们和他自己。过一会儿,他累了。我们就在密林中游戏说笑,他在雪中忙乎张罗着,高兴的心情无法描述,我们又往他身上撒雪,一群人压在他的身上……

托尔斯泰不但是辉煌绚丽的俄罗斯文学宫殿的伟大建造师,也是铲除蒙昧、开拓文明的拓荒者。然而,凡事都有局限性,托翁的自由开放式的教育,只属于他那个社会、他那个时代。在我们今天看来,这种自由式的上学,未免无组织无纪律,不正规。但我们应该理解,那是时代的产物,世风的需求,托尔斯泰做法正是符合了时代风俗的需求,才使他的雅斯纳亚波良纳学校成功地开办起来,并迅速把学校扩大到周围村庄,在自己的区域里设立了21所新型学校,成功地对平民子弟实施了优良的教育。他的一系列教育思想、教育方法对我们今天的教育仍有不朽的教育意义和借鉴作用。

十月革命后,1921年庄园收归国有。1939年建立了托尔斯泰博物馆。现在,雅斯纳亚波良纳学校成为托尔斯泰文学纪念馆。7间展室里共陈列有300多件展品,有作家的手稿、写作计划、写作提纲、与读者的书信来往以及社交活动的物品等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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